漁船上的孩子。
在裝潢豪華的度假村內看夕陽,對于一個粗俗的屌絲青年來說,就像念一首蹩腳的押韻詩。
如果不是無意闖進馬布村,我甚至分辨不清馬布島和其他周邊的離島有什么不同,也想必會認為馬布島上的落日與那些修好觀景平臺的海島落日一樣,充滿商業化的煽情和浪漫。
雖然遠離大陸,在多數并非旅游地圖的太平洋版圖上找不到一點痕跡,但馬布村并不是一個遠離塵世的小村莊,它和那些被旅游業開發侵襲的邊遠小村一樣難以脫俗, 比如兜售貝殼、珍珠的小商販,流著鼻涕伸手要錢的小孩很多時候會擾亂某些游客扮小資準備發呆的心靈。其實就在起初,我也真的擔心叼著香煙、天生長著紅棕色頭發的馬布村青年會耍耍性子跟我索要過路費。
后來證明我的擔心完全多余。
在這個巴掌大的小島上,富人的度假村與貧困的馬布村只有一墻之隔,毫無相干,又隱約聯系著。它們就像馬布村的落日: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在度假村內潔白沙灘上曬屁股的失戀少婦與一絲不掛在破陋不堪的小木屋邊戲水的小女孩,嬌紅的落日成為了她們的共同背景。
小木屋邊的母子。
走在黃昏的馬布村,我掩飾不住那點狹隘的小歡喜:幾天來在對游艇、帆船、美女產生審美疲勞之后,我終于可以在我的海邊夕陽照上補上一抹質樸、原始的色彩。對于我,馬布村的日落是我矯情的憑證,而對于馬布村人,日落就像咸魚,他們或許會覺得乏味。
我不知道多年以后,這里會不會走出一個貧民窟里的百萬富翁。但我知道,多年以后會被證明:有傷大雅的不是馬布村的貧困落后與略帶羞澀的索取,有傷大雅的是那些到馬布村獵奇、買賣海鮮、帶著施舍之心分發糖果的游客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