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童童 供圖/仝有良
痛哭的母女二人 供圖/仝有良
童童被打得遍體鱗傷 供圖/仝有良
“今年2月，河北保定市高陽縣的張女士將9歲的女兒童童（化名）托付給邢臺的張紅霞，讓女兒跟著張紅霞學習國學。5月26日，張女士接到張紅霞的電話稱，女兒童童在北京患上了皮膚病，需要送醫治療。張女士立即從河北趕往北京順義區業興莊村，在一處院落，張女士看到渾身是傷的女兒。張女士從女兒的口中得知，女兒被張紅霞毆打。隨后，張女士向北京警方報警。”
5月30日，民警將犯罪嫌疑人張紅霞抓獲。據警方介紹，張紅霞為女性，今年52歲，河北省邢臺市人，暫住順義區木林鎮。經審訊，犯罪嫌疑人張紅霞對毆打童童并致其受傷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目前，犯罪嫌疑人張紅霞因涉嫌故意傷害罪已被順義警方依法刑事拘留。
此外，北京青年報記者獲悉，張紅霞在2012年11月租下村民房屋，當時對房東宣稱租房用作茶葉庫房。另據四周村民反映，平時較少看見其出現。
講述
托付他人教國學 女童多次被虐打
張雪梅是保定市高陽縣人，她自稱喜歡國學，所以希望孩子能研究儒家思想，學習傳統文化。在送進國學班學習前，9歲的童童并沒有進入學校學習。
2013年初，經朋友介紹，張雪梅認識了張紅霞。此后認識的兩年間，張紅霞兩次前往張雪梅的家中探望。“春節前給我打電話，說想辦一個國學班，收20個女孩子，不要男孩子。”張雪梅說，2014年春節前，張紅霞告訴她，稱其想在河北邢臺和北京順義開辦“女德國學班”，可以免費讓女兒童童上學。
“她說孩子交給我你就放心，她一定要像親閨女一樣待她。”張雪梅記得，張紅霞向她保證會善待孩子，之后孩子被帶到邢臺，隨后又被帶到北京順義區。
“她讓我不用老去看孩子，半年來一次就行。”張雪梅說，其后近兩個月，張紅霞給她發過幾張童童的照片，照片里孩子一切正常。
4月20日，張雪梅在通話中得知，女兒童童已經被帶到北京順義區的“國學班”。直到5月26日，三個月后，張紅霞給張雪梅打來電話，稱“孩子身上起水痘”。
5月27日，張雪梅前望北京看望孩子，發現孩子身上多處有傷。最初，張雪梅以為孩子得了皮膚病，將其送往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兒童醫院。
5月28日，張雪梅給童童清洗傷口，孩子告訴她，傷是“張老師打的”。在追問下，孩子把身上的傷情來源一一告訴了張雪梅。
張雪梅與家人隨即趕往張紅霞在業興莊開設的“國學班”，但去時大門緊鎖，張紅霞已經不見了。隨后，張雪梅報警。
聲音
手和腳上的傷口是“老師”用錘子砸傷的
志愿者仝有良在醫院最先接觸到童童。在病房里，仝有良問起童童身上的傷，并拍下上傳到網絡上。
“有一天我吃東西吃著吃著吐了，她就打我。”躺在病床上的童童小聲地說話。按照童童的自述，手和腳上的傷口是“老師”用錘子砸傷的。
“跑步跑得不快就打。”童童說，“老師”讓她光著腳跑步，腳后跟磨破了，“鞋子和襪子黏在上面，忒疼。”當晚童童睡覺前不想洗腳，“老師”以此為由懲戒了她。
除此之外，根據河北當地媒體的報道，童童曾講述了國學班“老師”的懲戒方式。
提前吃了西紅柿手指甲被針刺
“老師說等她打過來電話讓吃的時候才能吃，我沒聽清楚中午就把西紅柿吃了，然后老師就懲罰我，用長針扎到我的指甲里。”
吃了塊面包換來一頓毒打
“在那里一天吃兩頓飯，我餓了就偷偷拿了塊面包，被老師發現了，老師揪著我的頭發往墻上磕，拿筷子在我嘴里亂捅。”
逼孩子吃用過的衛生紙
“老師看到廁所里衛生紙用得多，就叫我們吃用過的衛生紙。大便后，廁所的水沖不下去，老師就讓我和另一個小朋友吃掉，否則就吃辣椒。我們平時表現不好了，還讓吃生洋蔥、蒜瓣兒。她還讓我和另一個小朋友互打，我下不去手，老師就打我。”
錘子、石頭都是懲罰工具
“老師讓光著腳在石頭上跑步鍛煉身體，我腳上的泡破了，跑不動，老師就用腳踹到這兒了。”童童指著鎖骨說。童童說，老師懲罰她的工具還有錘子、石頭。
童童的媽媽張雪梅告訴北青報記者，在保定的醫院診斷后顯示，童童的鎖骨、腳趾骨和手指骨具有不同程度骨折，身體有大量外傷，腦部受到傷害。
現場
9歲女童大喊 “我不行了”
“我頭痛啊，我不行了。”6月12日，童童躺在保定市第一中心醫院的病床上大喊，手背上還留著血漬，一些破開的傷口上涂著紫藥水，手指甲處紅腫，指甲幾近脫落。面對女兒的痛苦，媽媽張雪梅不停地用雙手按摩童童的太陽穴，緩解童童的疼痛。
張雪梅翻開女兒的衣裳，身體上可以看見多處傷疤，背部和臀部上的部分傷疤還未完全愈合。與今年2月送走時相比，相隔幾個月后，童童身體上的變化令張雪梅感到驚訝。
5月30日，張雪梅把童童帶回老家治療。隨后，張雪梅又帶孩子到保定求醫。6月12日，據保定市第一中心醫院中西醫結合科張醫生介紹，童童的頭疼是由于顱壓過高所致。另一位醫生稱童童可能存在“顱內出血”，并稱用手擊打頭部也不易出現這種情況，可能是被更堅硬的物體毆打或碰撞所致。
在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兒童醫院的影像學檢查診斷報告單上，顯示童童左手多個指骨、左足多個趾骨骨折，左側鎖骨中外1/3中斷等。
張雪梅出示過一張張紅霞微信朋友圈的圖片，圖片信息顯示，張紅霞在3月20日發布了一則圖片消息，照片中有童童和另外2名小孩。圖片的文字說明稱，“在我們自己幸福的同時還有這樣一群孩子被社會遺忘”，同時，文字內容還號召捐衣服獻愛心。
探訪
“國學班”設 在茶葉庫房里
公式
所謂的國學班所在地
攝影/本報記者 郁驍
昨天下午，木林鎮業興莊村前進街35號院的鐵門緊閉，門上掛著一把新換上的鎖，屋內已經無人。此前，張紅霞從一位村民手里租下這間農家小院。村里的多位村民向北青報記者證實，上個月底，曾見到警察開著車來到35號院。“房東也來了，把門打開后進屋查看，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一位村民說，警察來過之后，門上的鎖換成新的，門重新被鎖上。
按照童童媽媽張雪梅的講述，張紅霞在業興莊村開設的“國學班”，之前聲稱將招收20位學童。而童童則稱，一起上學的孩子共有3位。
“之前都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與35號院一墻之隔的村民告訴北青報記者，平時跟張紅霞見面，也只打個招呼，有時候也能看見她去村里的超市買水，但兩人交流不多。“她沒有說在這里辦學校，我也沒看到過有小孩子出入。”該村民表示。
“她來村子里面有一段時間了。”與35號院相鄰的這位村民告訴北青報記者，在她的記憶里，張紅霞應該是一年前來到村里，租下房子住了下來。與35號院相隔不到10米的一個院子里，另一位村民則告訴北青報記者，她大概是在半年前注意到張紅霞住在村子里。
警察突然來訪，才使得周邊村民對不熟悉的張紅霞有了新的認識。張紅霞所租住的院子位于業興莊村北，除了南面相鄰一戶院落內有人居住，已經臨近村界，周邊無人。北青報記者采訪期間，村子東邊的一位村民仍不知道村里發生了什么事。據這位村民介紹，村子有300多戶村民，外來人口并不多。
熟悉此事的相關工作人員告訴北青報記者，張紅霞在2012年11月租下房子，租期為10年。張紅霞向房東表示，她最開始在北京東城區經營茶葉生意，租房時說將房屋當做茶葉庫房。警方去的時候，屋內還有很多茶葉。“據說她很少住那邊。”該工作人員說。
警方
傷害女童犯罪嫌疑人 已被刑事拘留
本報訊（記者 李濤）昨日，北京青年報記者從順義警方了解到，2014年5月28日下午4點左右，北京市公安局順義分局接到群眾報警稱，有女童被人打傷。接報后順義警方迅速開展調查工作。
5月30日12點左右，民警將犯罪嫌疑人張某某抓獲。據警方介紹，張某某為女性，今年52歲，河北省邢臺市人，暫住順義區木林鎮。經審訊，犯罪嫌疑人張某某對毆打女童張某并致其受傷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目前，犯罪嫌疑人張某某因涉嫌故意傷害罪已被順義警方依法刑事拘留。
警方在工作中了解到，包括受傷女童張某在內，一共有三名兒童的家長將孩子送到張某某處學習國學，兒童的生活亦由張某某看護。目前警方正在工作中。線索提供/肖女士
(北京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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